七岁迷上摄影
在我幼小的时候,我家居住在一个兵团农场的连队里 ,因为那时没有电,所以也就没有见过电灯。在我似懂非懂的记忆中,第一次见到相机是在中共九大胜利召开的时候。才七岁的我步行三十多公里到团部去找我的父亲,看到父亲手中拿着个小方匣子,在沸腾欢乐的游行队伍中对着方匣子在看,天黑了,晚上我们住在了团部的姑姑家,我才第一次见到了电灯,灯下父亲又在摆弄着那个方匣子,从那天起,我才知道这个小方匣子就是照相机,也就是现在的120海鸥双反相机。
不久,我们家就从连队搬到了团部居住,一次父亲将相机带回家,我从相机中看到了母亲和弟妹们活动的身影,觉得是那么的稀奇、神秘。从此我便迷上了这个小方匣子。以后我便常常地围在父亲身边,看他摆弄相机,看他拍摄新闻照片。随着我渐渐长大,慢慢地开始和父亲一起进暗室,父亲放大照片时,我总是坐在显影盘旁,帮助翻看显影,时不时的问这问那,就这样,潜移默化中父亲便将我领进了摄影的门槛,成了我学摄影的启蒙老师。
看的时间久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中学时我终于征得了父亲的同意,第一次为同学们拍了张合影照,自己动手冲洗,这张照片就是我的第一张摄影作品,一直是我的珍藏。从那时起,我便对摄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除了正常的学习外,课外最喜欢阅读的读物是《大众摄影》和一些摄影入门的书籍。
ID:108111-00638 著名摄影家李元先生点评吴静摄影作品 CCN传媒图片网
当兵开始摄影
真正认识摄影并开始摄影还是从部队开始的。1979年底当时只有16岁的我参了军,入伍来到部队。因为有绘画和写作特长,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我便调到团里宣传股任电影放映员。机遇再一次将我与摄影拉近了距离,我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学习摄影了。
从1980年起,我便自费订阅了《大众摄影》直到现在,也从没有间断过。可以说,我在部队中学摄影的老师主要是靠《大众摄影》了。入伍的第一年里,我将每月只有9元钱的津贴费基本用于定杂志购买胶卷,从别人手里借来相机,用镜头对准并不很熟悉的军营生活,开始学拍新闻照片。随着对部队火热生活的体验、了解加深,摄影技能也在逐步提高。入伍不到一年,我的第一张新闻图片在新疆军区发行的《战胜报》上刊登了,看着自己所拍的照片印在报纸上,带着墨香味在熟悉的军营中传开时,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记得第一次拿到四元钱稿费时,一起入伍的战友簇拥着我来到军人服务社全部买了糖块,战友们分享着糖块而我那个甜,真的快活高兴。从那时起,我便利用下连队放电影的时机和假日,经常把相机带上到连队把镜头对准军营身边所熟悉的生活和战友。
照片拍好了,因为当时没有冲洗条件,我只好等晚上大家睡下了,将提前配制好的药倒进床下的大盆小罐里,钻到床下,两边有床单遮着月光在床下冲洗底片。制作照片时,我将放大机搬到宿舍,用三块大方布雨衣将窗户堵黑,进行放大。就这样,一张张军营生活的照片应运而生,不断的见诸报端,从而得到了军队报社及团领导的称赞和信任。团政治处也极为重视,并将宣传股一架长城135相机及放大设备从此交给我保管使用。之后每年我投送的新闻图片稿件都被采用上百幅,并多次被军区《战胜报》评为优秀通讯员二等奖,团里也因为新闻报道工作突出给记功授奖,入伍第三年便入了党,在短短几年间,我先后荣记三等功四次。
为摄影险些葬命炮下
成绩的取得更坚定了我摄影的信心,相机让我爱不释手。1981年我所在团参加军区的多兵种协同作战演练,我做为当事的摄影报道员,为了拍到好片子,还真差一点就送了小命!那一幕令我终生难忘。
那时我借用了一架在那个时期算是比较高档的带有内测光的亚西卡X—3型135相机,使用的是50毫米的标准镜头。在一次实战演习中,一个射击手肩托82无后坐力炮,正在聚精会神地等待目标的出现,就在这时,我看到一辆坦克拖着一个目标靶从山坡处驶出,我想通过战士的背影和炮筒前的十字瞄准镜与前方坦克构成一条直线时再按动快门,就在目标物快要进入十字瞄准镜时,这个射击手突然发现我在他的身后时,他急忙喊了声“快闪开”!也许是战士的声音太高,同时我的构图也已进入视线,就在我按下快门闪开的一刹那“轰”的一声巨响,一团火焰从我身边喷了过去,气流将我打倒在地,耳朵一下子什么也听不见了,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当反应过来时,我从弥漫的硝烟中看到一群人从山上往山下跑着喊着。说真的,我当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武器,并不知道炮筒子后面会喷出二米多远的火焰,当时如果打在头上或身上,我的小命到此也就结束了。
直到现在,想起那次冒失的拍摄经历我都后怕。但好象当时心里只想能拍摄到好片子,好象没发生什么事一样,拍了拍身上的土,又专心地在演习现场跑来跑去地拍摄其它的画面去了。就在这次演习过后,有不少照片参加了军区的影展和被画报采用。
空水罐中冲胶卷
1983年中秋节,时任公安部部长的刘复之来新疆检查工作时,到武警教导大队(武警指挥学校前身)来看望学员,我当时也在那里学习。大队让我拍摄这次活动,我借了一架理光5带有一只28-85的变焦镜头。那时我还是第一次使用变焦镜头,这也让我真正首次体验到拍新闻片用变焦头是多么的顺便。片子拍完后,我却发愁找不到冲洗底片的地方。
当时在这个新建的教导队里,条件简陋,院子里有一个汽车拉水用的空水罐。我灵机一动,晚上找来几个吃饭的大碗,将配置好的药液提上,钻进这个停放在院子里的大水罐里,将上衣脱下,盖在水罐口上,用一个小手电筒,蒙上绿纸当暗房灯,在大碗中冲洗胶卷,底片就这样冲了出来。第二天一早我挑选出底片又赶到相馆,加洗出照片在最快的时间里送到报社,照片很快便被报纸采用了。
在我十八年的部队生涯中,我始终与相机为伴,用相机真实记录了部队不同时期的发展与变革、先进人物、包括部队里的重要历史资料。九十年代初期,国家进行边界勘察,这是一项很严肃的军事行动。当时部队派我完整记录这次勘察行动,并收集拍摄边界地域资料。我当时用的相机是玛米亚135相机,带有一个28的光角镜头80—200变焦镜头。为了保证拍摄到边境上不易靠近的区域照片,我从上级部门借来一部潘太斯加上一支500毫米的足有一米长的“炮筒子”外带一个三脚架,当时部队抽出一个专人帮我背设备。我为了拍摄方便,更因为害怕相机因受意外而损坏,耽误了拍摄时机,所以除三脚架外,我始终自己扛着设备机不离身。在拍摄中,有些地方车是过不去的,要翻山越戈壁,才能拍到界碑。有些界碑是矗立在海拔3400米的高山顶上,所有这些地方,我们都要走到拍全。目前,这些中蒙边界辖区段的地貌资料已做为珍贵资料存放。
衣带渐宽终不悔
我在部队中拍摄了大量的部队题材作品,先后在人民画报编辑出版的《中国边防武警》大型画册中采用多幅,风情片在《人民画报》、《中国画报》上刊用,新闻照片被《法制日报》、《人民公安报》、《人民武警报》等中央及省、地方新闻报刊上采用。随着生活知识的的日积月累,摄影技术也得到了提高,除了正常的工作拍摄外,我还用大量时间阅读摄影书籍,分析名家摄影作品,不断充实自己的鉴赏观察能力。
书籍丰富了知识,也开阔了眼界。看得多了,自然也就萌发出了一些其它的拍摄想法,摄影镜头也不再满足于部队。我走出军营去拍一些风土人情,城市建设,跟着摄影界的老前辈学着拍风光。在我居住的哈密,有一个2400平方公里的魔鬼城,地貌独特,可谓摄影者的创作天堂。几年中我常约几个影友利用假日休息时间,只要天气合适,就带上帐篷、睡袋开着车穿梭在魔鬼城中寻找拍摄点,晚上在城池中与魔鬼同眠。虽说每一次都很累也非常的辛苦,但每次的收获使我无怨无悔。
我平日的生活穿着是很朴素节俭的,但在摄影器材上一直是舍得花钱的,因为在很早以前就梦想一个愿望:1980年8月的《大众摄影》封底第一次介绍佳能F-1相机时,从那时我就梦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一架这样的真正属于自己的相机。这一愿望一直伴随到我98年从部队退役后,领了10万多元的退役费后,才有机会圆了这个梦想。妻子未嫁我之前也很喜欢拍拍照片,婚后她一直是我的第一照片评论员。在我想用退役金买相机时,我先试探着与妻子讨论各种品牌的相机,慢慢将妻子引上路之后,我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打算,没想到太出乎我得意料,妻子非常支持而肯定地说:“你一直喜欢摄影,就这么一个爱好,照相器材要买就买最好的,一步到位”!“一步到位”,就这句话,一下子我们就拿出八万多元(八万元在哈密能买一座七八十平方的楼房,所以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购回了佳能EOS5,EOS-1NRS,EF17—35MML镜头,EF35—350MML镜头,尼康F5,20—35MML镜头,80-120MM镜头,曼富图脚架等附属设备。当我第一次梦想成真的时候,我真的抱着自己的相机好好睡了一觉。现在这套设备让我在拍片时,真是如虎添翼,得心应手。
前两年,我又添置了一架哈苏205FCC。目前,有好的设备,我又身强力壮,精力充沛,干着自己想干的事,我感到自己很充实,离开部队的六年间,虽说为了摄影总是忙忙碌碌,少了些许的应酬,但却很有乐趣和丰厚的汇报。我想:我一生中的大半辈子是幸运的,我少时有一个领我上路的好父亲、青年时期有一个培养锻炼我的军营生活基地、现在我有一个支持我的贤妻和我身边拥有许多关心帮助我的朋友,我的后半生一定将会继续追寻着五彩缤纷的摄影之路,执著地直到永远。 (CCN传媒图片网 高学森)
(文章来源:CCN传媒图片网 吴静)